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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I 祭司阿诺】07 来自神的国度(1 / 3)

奥兰茵国度传承至今已有四百年馀年,每一任祭司皆熟读歷史记载。然而综观史书,阿诺觉得没有一任祭司像她一样,经歷过这么多的跌宕波动。战争肆虐、饥荒骤降、大旱无雨、瘟疫四起,似乎在阿诺的青春岁月里就已经看遍人的一生,喜悦、痛苦、残暴、贪婪、欲望和满足。

当万物再度蓬勃生展,恢復到终能衣食无虞的年代,已经是距离大飢荒过后的好多年。在此之前,人们花了许多心力试图振作、休养生息,还包括费心遗忘自己在飢饿时曾向最好的朋友、家人表露张牙舞爪的可憎模样。

总要在遗忘中才能继续前进,重拾美好的德性。

而在日子一天天过去中,阿诺逐渐地成为稳重的神官大人。没有人再暱称她为少女祭司了,阿诺的名字如同艾芙娜女神般,令人望而生敬。

至于她曾藏于心底深处的马斯哥哥,也在岁月中蜕变为稳重的丈夫、可靠的父亲。马斯虽然不能打猎,但因他在战场上英勇的表现,回到家乡后广获村民爱戴,很快地在打铁舖中找到工作,从学徒做起,不过数年,便成为村里首屈一指的铁匠师傅,开了自己的打铁舖子。

马斯带着一家子撑过饥荒,在最最飢饿的时候,他也曾蹣跚着木腿一步步前往奥兰茵山脉,排队等待发放的粮食。长长的人龙中,到处都有争吵分配不均的声音,马斯一手握着一小袋麵粉,一手拿着匕首护在胸前。他知道一旦离开神殿保护的领域,无数的飢民将会蜂涌而上,像夜里的狼群一样低嗥不去。

每个飢民都饿得只剩下两个骷髏眼了,有的走着走着被人不小心碰倒在地,就再也站不起来。马斯也饿得两眼昏聵,但在战场上的训练让他学会保存仅存的体力,一步步朝家乡勉力前进。他知道自己不能同情对他伸出幼小乾枯的手、要求食物的孩童,卡洛的大儿子已经饿死了,小女儿还发着高烧。可怜的卡洛,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。这些领来救命的麵粉,只能是救自己的家人。

马斯吞下即将涌上的泪水,没有再望向神殿一眼。这么自私的一个人,怎么还有资格祈求神官大人的垂怜?

一场饥荒夺走马斯的骄傲,他觉得自己变得很平凡。一个平凡人不该有过份的奢求,确实该听从家人的建议,找个女人共度一生也就够了。

结婚的那一天,原本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突然降下骤雨,人们笑啊闹的,很是欢快。毕竟是在饥荒之后,任何的雨水都是令人喜悦的。马斯把它当作阿诺的眼泪,即使他知道阿诺是不可能得知他结婚的消息。可他仍想着,阿诺的眼泪如同珍珠般珍贵。

马斯娶了农人的女儿,于是他也有了一块耕地。健壮的妻子在农地里勤奋来去,与他一起建立起小小的家园,还有了儿子与女儿。

每一回女神的庆典,马斯总是全家第一个做好准备,吆喝着大伙儿绝不能迟到。他仍会献上最心诚的献礼:初春第一批麦子、锋利的宝剑匕首、老妈妈拿手的风乾牛肉也仍会跪伏在阿诺的脚踝旁,献上最忠实的吻礼。

但阿诺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不符合礼仪的话,只有满满的祝福,长时间地停留在他的妻子、儿女身上。

马斯注意到阿诺戴起面纱了。

面纱啊——

这辈子他只遇过一个戴面纱的女人。现在想想,那或许是拉坦纳即将席捲奥兰茵大地,大战来临前的先兆。那天不知怎么回事,明明林深草茂,连隻兔子也抓不到,他沿着河流上源一路往上而去,本以为能在源头处抓到一些猎物,却不料向来清澈的泉源,漂着一层绿色的浮面,水浅凝滞。怪不得猎物都不来了。马斯悵然想着,有些丧气地揹起弓箭离开。

就在下山途中,一辆镶满宝石的马车停在面前。穿着华贵的英俊车夫问,哪里才是往都城的方向?马斯朝右方的山路一指,让出一条路来。车夫坚持给他些钱作为回报。

「用不着如此。」马斯摇头拒绝。

「请你收下吧。太阳就要下山,村里的市集快关了,你应该还得带些食物回家对吗?」车窗里探出一个戴面纱的女人,突然说道。

马斯一愣,看看手上的空弓,最后苦笑着道了谢,将金币收下

真奇怪,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呢?从回忆中甦醒的马斯,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摇摇晃晃站起身离开。

听说,这是神的指示:当阿诺所行所仪越来越相符神官一职时,本就该区隔出与凡人的不同。戴上面纱的阿诺更加清灵幽远,彷彿艾芙娜女神的化身,行走于人间。

人们所不知道的是,戴上面纱虽说是神的指示,也是出于阿诺的意愿。

在阿诺小时候就听过,祭司拥有比凡人更长远的生命,也拥有死后进入神的国度的资格。但现在她知道,所谓比凡人更长远的生命,纯粹只是因为身为神官,丰衣足食下必然的结果。对比平民百姓要为生活烦忧苦恼、需要到田里林间努力农作,能活到三十岁就已经是神恩万幸,可身为祭司只需尽到诚心向神祈祷的职责就够了。

就像是马斯的妻子,虽然年纪比自己还小、有着太阳照晒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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